昨天FM电台开会,结束后,导播说曲库里有一些重复的CD,如果我喜欢可以挑几张拿走。CD很多,基本上都是老歌。翻了翻,突然看到了动力火车的《忠孝东路走九遍》,一下子勾起了回忆。
友人A,大学同学。他的专业是“2+2”(国内两年,国外两年),大三时他去了日本的北海道。偶尔他会发邮件或寄明信片给我。去了半年多,突然一天的晚自习时接到他打来的国际长途。他说,昨天女友和他分手了,自己在国外,不能照顾她,爱情终究输给了时间和距离。我已经忘记如何安慰的他,最后他说,你能听我唱首歌吗?电话那端传来的就是这首《忠孝东路走九遍》,带着哭腔。那是大三时的三月,外面空气微凉,心更凉。
多年后,我去北京开学会,他开着AMG来接我去吃饭,俨然已是成功人士。再问经历过种种起伏却依然单身的他,什么时候能吃上你的喜糖啊?他微笑着把酒一饮而尽,说,不急,漂不漂亮,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,合适才重要。
友人B,多年熟识。上周从东京来大阪出差,在这个非常时期公司要求当日返回。我们约在新大阪的咖啡店小叙片刻。友人突如其来的说,相恋5年、本应在今年7月完婚的女友,突然提出分手,且无挽回余地。我看不到口罩后的他的完整表情,我们都陷入沉默,咖啡店的背景音乐充斥于我和他之间。最后分别时,他说:“我累了,可生活还要继续,已经没有力气相信爱情了,你说,爱情算个什么东西!?” 我无语。
友人C,精英、美女。看着她一路打拼到现在,已经在上海有了一片自己的天地。她对爱情没有向往,虽然身边一直不乏追随者。前几日她被禁足在家,有了大把时间,所以我们在微信上聊起来,她说几个月前认识了一个量子力学专业的博士,聪明风趣,两人聊地特别开心,是可以读懂对方的那种朋友,现在在上海搞关于炸弹的研究。我听了马上问:你们之间有没有“爆炸“的可能啊?她停了一会,低沉地说,春节时他的妻儿来了上海,博士从此音信全无,人间蒸发。她说,从没想过打扰他的生活,这段友情也无关风月,只是想找个聊得来的朋友说说话,为什么如此之难,对方为何可以如此无视这段友情!
这些都是三月里发生的情感变故。
一段好的爱情不是桎梏和深渊,相伴的人应像是你独自在荒凉旅途中,偶然邂逅的旅伴。夜晚花好月圆,你们各自走过漫漫长路,觉得日子寂寞而又温情跌宕。互相邀约在山谷的梨花树下,摆一壶酒,长夜倾谈。
如果与婚姻无缘,也希望它是愿意在某段时间里,与一个人互相交换历史,记忆及时间的信任。交换各自生命中重要而隐匿的部分,却对各自无所求。
那个人即便离开了,但曾经出现过,就该心存感激,然后,挥手道别。
仅此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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